创作手记

by 曹立伟

《预言》

预言源于冥想,冥想源于精神的未知之源。如果今日惊天动地的海啸源于昨日从稻田掠过的暖风,今世苍翠的密林源于远古火山的烈焰,那么,今天的种种景观、种种意象,种种痴言呓语,能否渗入、影响我们对未来、对未知世界的预言?预言,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启明星。

《彩排》

世事如戏而非戏,戏可彩排而世事则不能,世事是即兴即成即逝的。“彩排”虽是一场演奏的预演,也是一个隐喻。主体——钢琴也非仅是乐器本身,而是一个文明舞台,一个象征:繁华,宏伟,富饶,奇葩,等等,皆始于和终于零界,一如“繁茂”是“荒芜”的前奏、“荒芜”是“繁茂”的终结一样,循环往复,亦终亦始,没有终止,而这一转变的形式则是美的…

《创世》

也许所有形式的艺术,至少是视觉艺术吧,永恒的作品不见得能永恒下去,因为人的眼睛十分势力,天生“喜新厌旧”,除非这个天性不复存在了。伟大的作品都会宿命地在“隽永的魅力”中变成隽永的“视觉疲倦”,这种事迟早慢慢发生,我们生年有限,能见到多少、多长的历史演变呢!米开朗基罗的《创世纪》和圣经的创世传说是永恒的,因而也是疲倦的,我迷惑其“永恒”,亦诧异它的“疲倦”。“疲倦”孕育萌动,萌动滋育幻想,幻想是一种海市蜃楼,也是一种可能,烧掉幻象,得到的也许还是幻象,烧掉海市蜃楼,得到的依旧是海市蜃楼。艺术的境界本是海市蜃楼,它颤动,它灿烂,因为它知道它难逃自己疲倦的宿命。

《夜语》

人之源,源之谜,源之源,源外源,人的存在与消失,消失后的存在与蔓延,唯物、唯心、唯我、唯灵意识的无形无痕的交织,记忆的变形与传递,似在人的想象之内,亦在人的感知之外…面对现实,这浩渺的偶然性的海洋,它不息的动人而又令人麻木的表象,日出、日落和层层细浪,也许根本就没有“偶然”,没有“表象”,所见的一切仅仅是人的感和对未知的永恒揣摩……但愿我能借助一个语言的引领,对”它”,,对”他”,对她”,对“Ta”,轻轻触及…

《凯旋》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日历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存在的世界;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欲望的世界;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现实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心理的世界;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必然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偶然的世界;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欢乐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游戏的世界;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真理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荒谬的世界;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本质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表象的世界;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历史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未来的世界;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凯旋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;

我可以想象一个没有日出的世界,但不能想象一个没有眼睛的世界。

《神话》

神话是说给儿童听的,可儿童已失童真;神话是说给青春听的,可青春已经衰老;

神话是说给海洋听的,可海洋已无风浪;神话是说给树林听的,可草木已经枯黄;

神话是说给我们听的,可灵魂已经退场。

《白日梦》

梦因为白日才十分的梦,或曰白日非日,所梦非梦…如果,你觉得周围陌生了,

那是因为它可能唤醒了对某些熟悉事物的回忆…

《古乐》

一座以死人名义活着的城市中央广场歌声阵阵喷泉如花绽放

无疾而终记忆如暮春时节沙尘暴时天空昏昏黄黄

少年时青苔草屋上夏云森林童话万象

蓝无邪清晨微曦乘风而上